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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安旧文扁鹊和药王庙的故事上

扁鹊原名秦越人,是战国时期的名医,名列我国古代十大名医之首。扁鹊行医的时代,医学上只有一部“黄帝内经”可供参考和借鉴,李时珍著《本草纲目》是一千多年以后的事了,可以想象当时有多少草药可供医用?扁鹊就是凭着一颗爱民之心和非凡的聪明才智,来悬壶济世,救死扶伤,汲汲以求地做着这件利国利民的好事。

扁鹊的故里在白洋淀边的鄚州,经常给家乡的人们治病,也就流传着他许多故事。

一、梁上陈年土

一天,扁鹊正在家里给病人扎针,有个老汉牵着头毛驴,慌慌张张地来找扁鹊,他气喘吁吁地说:“我家离这儿十二里地,家里正在翻盖老房。邻居王二愣来帮忙,非要自己扛拆下来的大梁,压得他只走了几步就扔了,坐在地上直吐血。扁大夫快去救救他吧?救了他,也就救了我们全家了!扁鹊听老汉说完,马上嘱咐夫人:“过半个时辰再给这病人起针。”说完就跟着老汉出门、上驴而行,一边走,一边询问着出事的详细经过和王二愣平时的身体状况等。

很快来到了拆房的工地,一下驴,扁鹊就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坐在地上,一只手捂着肚子,吐出来的血鲜红鲜红的,挺吓人。扁鹊俯身问:“你有什么感觉?”二愣说:“刚才有点儿头晕,这会儿好了,就是肚子有点儿疼。”扁鹊一边问,一边看他的耳朵,鼻子都没有血。就说:“他这是用力过猛,憋劲儿太大,造成胃膜撕裂出血。”老汉急忙问:“那怎么办,怎样才能止住血?”扁鹊皱了皱眉头,四下看了看说:“这‘梁上陈年土’就能止血,快去把那柁、梁之上多年的尘土扫些来,再找一只筛面的细罗!”大家七手八脚,一会儿就把扁鹊要的东西找齐了。只见他先在地上放个干净盆儿,用细罗把梁上尘土筛在盆里,倒上些开水,用筷子调成泥糊糊,等泥粥凉了,扁鹊嘱咐:“喂他喝半碗。”二愣子的老娘就在旁边盯着呢,接过碗来对二愣子说:“孩子,恨病吃药哇,你可得使劲儿往下咽啊!”二愣子点点头,一匙接一匙喝了将近半碗,实在喝不进去了,二愣妈看看扁鹊,扁鹊点了点头说:“行了,让他歇会儿吧。”

过了一会儿,人们发现王二愣吐血渐渐少了,血的颜色也渐渐淡了,又过了会儿,真不吐血了!当时,本村的私塾先生也在场,恭谨地问:“扁大夫,这是怎么回事?请赐教一二?”扁鹊说:“这‘梁上陈年土’既细又软,用细罗筛去杂物,再用开水冲调就消了毒,慢慢饮入胃中把伤口弥合住,出血也就被止住了。”在场人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。老汉和二愣子的家人,更是千恩万谢,争着要付治疗费。扁鹊坚辞不受说:“乡亲们的情谊比金钱重,迈力气的活儿我帮不上忙,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算我助了工了!”老汉感激不尽地说:“扁大夫,我还用毛驴送你回家!”扁鹊推辞说:“不必了,你比我忙,我溜达着走,也当练练腿脚,一会儿就到家了。”临走嘱咐王二愣的家人:“让他卧床休息,今晚不要吃东西,明儿吃一天‘流食’,千万别吃硬东西,后天就没事了!”

二、二龙洗澡汤

鄚州村东十里,是扁鹊的丈人家。岳父已去世好几年了,扁鹊媳妇是长女,丈母娘和二女儿二妮、三女儿巧姐过日子。

这年,扁鹊夫妇在丈母娘家过的端午节。合家团聚包粽子,人多吃饭香,一家子边吃边说,边说边乐,把半锅粽子吃了个精光。

过了端午节,扁鹊云游四方,给人看病去了。医务忙,就觉时间过得快,一转眼已经进了七月。扁鹊心里惦记着七月十五是上坟祭祖的日子,怕妻子着急,紧赶慢赶,七月十四那天,冒着雨赶到家,已是半夜时分。油灯下,扁鹊见妻子形容憔悴,忧心忡忡,不比寻常。就关切地问:“看你气色不佳,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”妻子未从开言,先落下两行泪来,哽咽着答道:“你走后的第三天,也就是五月初七,母亲带三妹来,说二妹病了。她胸腹鼓胀,茶饭不思,要你去看看。可你一去不归,杳无音信。我去看了几次,只见她身体、精神每况愈下。请串乡的郎中看了几回,都无济于事,莫非年纪轻轻,将不久人世?”说完又哭。扁鹊解劝说:“二妹正值青春年少,又无十灾大病,料无大碍。今儿天太晚了,又下着雨,况二妹病情已久,也不争这几个时辰。明儿咱们起五更,去给二妹看病。连给岳父上坟烧纸,你看如何?”妻子拭泪点头,怏怏就寝,仍自唏嘘。

鸡鸣五更,扁鹊夫妇赶忙起身。草草收拾,闭户关门,时已雨过天晴,夫妻二人不顾道路泥泞,相搀着来到岳母家。岳母才刚起来,开门见女婿来了,如同见到救命天神,顿时老泪纵横,指了指内房,轻声说:“好几天不起炕儿了”。然后先进内房,喊声:“二妮,你姐夫来了!”其实二妮并未睡着,见了大姐夫,强睁开眼睛,少气无力却又连嗔带骂地说:“你个死鬼,死到哪儿去了,还有空管我?”扁鹊看着二妮,心里吓了一跳,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,竟然变得如此面目全非。却满脸堆出笑来说:“我这不看你这个装病儿的来啦?来,我先给你摸摸脉。”扁鹊一边给二妮诊脉,一边观察着二妮。只见她面如菜色,形容枯槁,知道是久不进食,缺乏营养所致。她的脉象浮滑,说明气力衰微。又问:“你有什么感觉?”二妮说:“只觉胸腹胀满,堵得难受。”说话间,扁鹊闻到一股污秽的气味,扁鹊断定她得的是积食之症。宽慰二妮说:“不要紧,呆会儿上坟回来,我给你做点儿好吃的,包你两天就好了。”二妮说:“你做什么好吃的,我也吃不进去!”扁鹊从内屋出来,岳母和妻子送过来询问的目光。扁鹊说:“她是存住食了,腹内上下不通,因延迟日久,所以体衰气微,让我想想办法。”岳母和妻子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。扁鹊对妻子说:“走,先给岳父上坟去吧。”

扁鹊岳父的坟墓在白洋淀边,需要经过一片“义冢”,又叫“济民莹”,老百姓称其为“乱葬岗”。那些买不起坟地的孤苦老人、四处流浪的饿殍、以及入不了正坟的幼口尸首,用苇席一卷,扔在乱葬岗上。经风吹雨打,狗拉鼠啃,就曝尸在光天化日之下。妻子早吓得蒙着头跑远了,扁鹊看到一个骷髅,七窍孔中积满了雨水,很清澈,里边还有两条红绿花的小蛇游动。扁鹊心中一动,一个给二妮治病的方案油然而生。他把装纸钱的布兜腾出来,把骷髅连水带蛇小心翼翼地装在兜里,腋下夹着纸钱,手中提着布兜,朝着岳父的坟地走去。

夫妻二人烧完纸回到家,一进院,正遇着三妹巧姐从鸡窝里捡出来两个鸡蛋,还拿着温热的鸡蛋擦眼睛呢。

巧姐见大姐和姐夫进来,就冲着他们喊:“瞧,凤凰蛋!”母亲从屋里出来说:“是凤凰蛋,开春才买的两只‘凤头’鸡,七月十五就下了头一个蛋,真是凤凰蛋!”扁鹊心中一亮说:“拿来我看,”扁鹊把两个鸡蛋接在手中看了看说:“这凤凰蛋能治你二姐的病,我来给她做碗鸡蛋汤吧!”

扁鹊到厨房把汤做好,亲自端到二妮床前说:“这可是凤凰蛋汤,非常珍奇少有,保证能把你的病治好,一定要把它吃下去。”姐姐、母亲轮换着给二妮喂汤,扁鹊和巧姐在一旁助阵。见了扁鹊,二妮心里有了主心骨儿,竟把一碗汤喝光了。扁鹊说:“怎么样,我手艺不错吧?”二妮强撑起身子说:“我喝汤都喝撑了,还怎么喝药哇?”扁鹊说:“汤药、汤药,你喝的汤就是药。”二妮说:“这药到是好喝,我得看看药方,里边尽有什么药?”扁鹊取纸笔写了四句话:

七窍空中水,

二龙洗澡汤。

若要此病好,

巧姐说凤凰。

二妮看了以后不明白,就问扁鹊:“这是什么意思?怎么连一味药名都没有哇?”扁鹊解释说:“你刚才没听巧姐在院子里喊‘凤头鸡下了凤凰蛋’吗?这凤凰蛋就是药引子。”二妮说:“那药是什么?”扁鹊小心翼翼地从布兜里端出一个骷髅来说:“你看,这骷髅的七窍之中满是雨水,这不是‘七窍空中水’吗?再看这水中,有两条小花蛇在游动,正是‘二龙洗澡汤’。你刚才喝的汤,就是用这里边的水做的。”扁鹊刚一端出骷髅来时,二妮就被吓懵了。再听姐夫说出这番话来,当时就傻了。两只眼睛死盯着骷髅水中的小蛇,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,“哇哇”地呕吐起来,恨不得把胃肠都翻个过。母亲、姐姐赶忙给她捶背,黄花绿沫吐了一地。母亲不嫌女儿脏,俯下身子用小棍儿拨拉着看,吃惊地说:“哎呀,吐出来的东西里还有粽子米呢,我老天奶奶,瞧这里边还有个枣核儿呢!”大家这才明白了,二妮的病从端午节就坐下了。二妮实在吐不出东西来了,也没了力气,躺下身子睡着了。

二妮这一觉儿,直睡到快没日头了才醒来,说饿得慌。扁鹊早已经嘱咐岳母,给他熬好了一大碗小米粥,二妮喝得真香甜那。母亲高兴地说:“都两个多月没见这么吃东西了!”二妮喝完粥,只见面颊微微红润起来。用眼翻了一下扁鹊,佯嗔笑骂道:“你个死不了的鬼,亏你想得出来,让我喝这么脏的东西!”扁鹊笑着说:“那是骗你呢,其实就让你喝了碗鸡蛋汤。你平常那么多鬼心眼儿,怎么见了骷髅就信了实了?要不然,你舍得把肚里存了两个多月的宝贝吐出来?”二妮羞得捂上脸说:“端午节那天,是我太食亲了,见不得人了……”母亲赶紧说:“我先说给你们,谁也不许再提这碴了!”这一说,大伙都乐了。

第二天,扁鹊夫妇回家的时候,二妮不但起了炕儿,还把姐姐、姐夫送出来多远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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